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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bilibili总部大楼旁边的胡子大厨,是外卖骑手杨卫豪疫情前最喜欢的餐馆之一。
15元钱的骑手套餐里包含两份菜、一份米饭。实惠,是杨卫豪对这家店的第一印象。西红柿鸡蛋加小炒肉、土豆丝加小炒肉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两种搭配。
疫情改变了杨卫豪平日的生活节奏。3月31日晚,上海发布通告:4月1日5时起,对浦东、浦南及毗邻区域实行分区分类、网格化管理。餐饮经营场所暂停堂食,可提供到店自取、外卖订餐服务。
和很多餐饮门店一样,胡子大厨也暂时关店了。杨卫豪的早、午餐也由骑手套餐变成了便利店的便当盒饭。
身为每天四处配送的外卖骑手,杨卫豪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座城市正在发生着变化:平日常去的餐馆都关闭了堂食;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在变少;各个小区陆续立起了无接触配送柜子;配送订单里成品餐食也在变少,取而代之的是生鲜菜品和日常用品。
平台对骑手的健康监测也变得更加严格。每天早上开始接单前,杨卫豪需要在美团骑手APP上上传48小时内核酸检测阴性证明、健康码、行程码以及疫苗接种情况,如上述资料不满足要求就不能开工。
不过,对杨卫豪个人而言,疫情后最明显的变化还是工作量的上升。“这段时间生鲜急缺大家都在买,所以说我们要配送的东西也会多一点。”
同为杨浦区骑手的张守磊对此也感受颇深。张守磊所负责的班次是夜班,早上11点上线,晚11点左右下线,中间会有吃饭和休息的时间。
目前,各个小区都配备有无接触配送柜,提高了配送效率。对于无接触配送的形式,张守磊遇到的大多数消费者也表现出了理解支持的态度。“放在哪里他们都会提前说好,会有一些人在备注上写,辛苦了、路上慢点注意安全、超时也可以什么的。”他说。
界面新闻了解到,目前美团等外卖平台也为骑手提供了一些基本保障。如超时免责、为骑手提供爱心酒店等等,如果骑手因疫情被隔离还配备有心理咨询热线。但即便目前超时是免责的,看到备注上的叮嘱,张守磊仍会感到很暖心。
在疫情防控的特殊时期内,骑手的工作并不仅限于平台订单。
在被封控的区域内,部分骑手自建起了代购群。由被封控的住户在群里发布需求信息,群里的外卖骑手负责配送。骑手赵伟(化名)微信里就有好几个类似的代购群。
“(3月)28号浦东开始封控,群里有些人家里没有菜了、没有生活用品了,我们就帮着去超市买。”据赵伟所说,最多的时候,他和群里其他骑手一起一天配送了60多个蔬菜包。
代购群里大多是附近小区住户,赵伟不再需要像之前一样四处送餐。但在路程时间缩短的同时,在超市门口等待取货的时间花费却大大增加。
由于上海防疫的需要,赵伟附近的超市都采取限制人流的做法。赵伟提及,除了有出入证的公职人员和像他一样的外卖骑手外,几乎没有人进出。其次,同一时段进入超市的人数也被严格管控,有人买完出来了下一个人才能进去。在这些限制条件下,赵伟每次都要排队三至四个小时才能买到商品,一天最多能排两次。
即便排队进入到超市里,如生鲜等紧俏商品也会很快被一扫而光。据张守磊描述,在他生活的区域内部分物资紧缺的情况确实存在。因为餐馆都大多暂时关闭,张守磊最近都会选择回家自己做饭。独居的他对菜品没什么讲究,大多数时候都是煮个泡面再加个鸡蛋。几天前他也曾试过在线上平台上买点菜品储备,但发现很难买到。
为了满足代购群的需求、稳定买到生鲜商品,赵伟选择另辟蹊径,托朋友关系找到了一家可批发生鲜的蔬菜大卖场。
每天,赵伟会提前统计群里的需求,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早起去卖场进货。批发完蔬菜后,群里的骑手们会自己动手对蔬菜进行分拣,打包成一个个蔬菜包,最后配送至小区的自提点。由于批发量比较大,光分拣的环节就需要三个多小时。
赵伟不太愿意将自己正在做的事描述为“志愿工作”。他承认自己做这些事也是“有赚钱的”,但他也多次强调,现在和疫情前收入差不多,赚的都是“跑腿费”和“打赏”,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哄抬物价、低买高卖的事。
和超市一样,上海封控区内大部分商场也开始控制人流,一些休息区禁止入内。在疫情未出现的时期,这些休息区往往是骑手的聚集地。张守磊常常在那里偶遇一些认识的同事,大家一起聊聊跑单时遇到的事。
杨卫豪回忆起疫情之前,一个站点的同事隔三差五会在下班后一起聚个餐,吃完再一起在附近转转。现在外出聚餐已经不太可能,只能在路上偶遇、两边都没订单的时候坐下来聊聊天。
在赵伟朋友圈的一条短视频里,他身穿美团外卖的黄色工服站在两排成箱的货物前,盯着镜头一言不发。他说,这是受朋友所托,去帮忙搬卸抗疫物资的时候拍的。这一视频配文是“我也为国家做点事”,视频发于晚上十点。
谈到疫情防控,说话常常带笑的张守磊语气也严肃起来。“我在手机上常看到新闻说,现在上海正处在困难的时候。怎么说呢,困难时期大家都做好本职工作,尽量不要添乱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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